“立夏前三天没的吃,后三天吃不掉”,说的是蚕豆。立夏后,温度陡升,蚕豆也疯长,吃嫩蚕豆的时间不过一周左右。
老蚕豆的吃法寥寥可数,干炒、油炸,再难想出更妙的吃法,不像青苞蚕豆,虽做不了种,但吃法却是不胜枚举。
最值得怀念的吃法就是用白棉线串成佛珠,放在饭锅上蒸。大人们剥蚕豆时,小人们就蹲在旁边,一手拿针,一手串线,串的珠子能绕脖子转两圈,还不满足。
通常小串的饭前杀馋虫,长串的要留到小朋友聚集时,比一比谁的更长,然后才拨算盘珠似的,一颗一颗消灭掉。
吃过午饭,蚕珠链也凉透了,往脖子上一挂,如同念经的小和尚。蚕豆挂在脖子上,虽不是正儿八经的装饰,却能腾出手来,丝毫不影响玩耍,也不需要额外的容器盛豆子,或许这是最妙之处。不知道是谁最先发明这妙趣横生的吃法,给清贫的童年妙手增色!
上高中时,繁花灼烁、碧草蒙茸的暮春时节,黄昏的日头一天比一天挂得高,吃过晚饭便去校园外的田埂上读书。
喜欢选蚕豆饱满的田塍,坐在垄上,读一会书——趁着暮色渐浓时,顺手捋一把蚕豆荚,剥了壳放在大茶缸里和米饭一起蒸,吃萝卜干饭的日子因此变得有滋有味!每每看到蚕豆,都倍觉亲切,它承载了太多的旧时光。
为了尝尝儿时蚕豆的味道,我刻意买了些带豆荚的青苞蚕豆,豆荚鲜绿肥厚,蚕豆更是鲜灵。闭上眼,凝神默想蚕豆的N种吃法,蚕豆米炒鸡蛋、炒韭菜、炖汤,蒸蚕豆、煮蚕豆稀饭,炸兰花豆……蒸煮煎炸皆可,可当主材,亦能做配料。
倘若问我,哪样吃法最合口味,我想,还是蚕豆珠链最有滋味,有儿时的那份无邪与笃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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